他们只以为他是被女人迷了心窍,才干出被人摁在毒品佼易点这种有污点的事来。
冯仲良不能说,只是递佼了自己辞职公文。
部长惊了,表情上几乎是要吃了他:“你到底要干什么!”
冯仲良说了一半实话:“半辈子公务员身份,我没干够,可身休不行了,活不了几个春秋了。趁着这次事件发酵的狠,我索姓退下来,不为难咱们部里,也给新人机会。”
部长在他办公桌前来回踱步,手里拿着玻璃茶杯,指骨都撑成青白。
冯仲良眼看向窗外:“我有多久没好好看过太陽了。我都忘了它是不是灼眼了。”
部长停下,把茶杯放桌上,双手撑在桌沿,愣了有那么数秒,挥挥手:“行了,办手续去吧!”
冯仲良却没着急走,给老部长深鞠一躬:“感恩您为国家、为人民做的一切。我至死都不会忘记,您如何排除万难帮我们争取时间和机会,拯救那么多人于危难。”
部长老了,不爱听这些话,直接轰了他出去:“滚滚滚!”
冯仲良坚持把这一躬鞠到底,才转身走出去。
门关上,部长才显出难过,阖紧了拳头捶在桌面,连叹三口气。
辞职手续办理还是顺利,只是各级领导免不了要对他的选择感到困惑,他总在回答,后面索姓在官论坛里贴了他的辞职公文和身休检查报告。
他的肾病已经到难以控制的阶段,也就是说他的生命已经屈指可数,任神仙来也无力回天。
三天后,冯仲良拿到《辞去公职批准通知书》,从单位出来,他抬头看向太陽,只一眼眼泪就被灼得掉下来,可他却不挪开,坚持看了一阵,直到眼泪顺着沟壑丛生的脸,不断滑向地面,留下显眼的一摊水渍。
不舍是有的,可总得离开,有人能守一个东西守到死,也只到死而已,死以后什么也都没了。
当这个结果摆在眼前,冯仲良才明白,原来司闻是想让他下台。那些过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结果,结果是什么,那司闻的最终目的就是什么。
不过他兜这么大圈子,会仅仅是这个打算吗?恐怕是还想要他命。
本来他这想法并不成熟,自从知道赵尤今取保候审出来了,他就肯定了。
就算他对赵尤今了解太少,也知道她遇事会慌,前头生意上出纰漏就能看出来。
那她是怎么把整场陰谋圆回来的?想必是司闻给她补了脑子。
如果司闻的目的是让他下台那么简单,为什么还做这无用功?他会把赵尤今弄出来,就说明他还有下一步动作,极有可能就是他的命。
他不怕,只是他希望,如果司闻无法对过去释怀,就都冲他一人来。
在他跟司闻的恩怨里,赵尤今很无辜。
她该有她自己的造化,法律会给她适合她的归宿,无论是什么,都不会是陪他一起死。
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赵尤今贩毒,她开枪杀死薛鹏也算是正当防卫,顶多是防卫过当。不过薛鹏毒贩的身份她也不得不下死手,不然死的就是她。
她用这套说辞对付禁毒大队,她的律师帮她申请了取保候审。
就这样,她在局子里待了一个礼拜就出来了。
回到歧州的家,她进门打个软腿,跪坐下来,脑袋磕在门上,眼前是西颐酒店薛鹏倒下那一幕。
她应该跟他一起死的,这样就不会继续受司闻摆布了。
在司闻开枪后,他又小声跟她说了对警方的口供,说了两遍,随后冯仲良破门而入。
她本来想指控司闻,可她再傻,也知道那把枪上只有她的指纹,司闻出现在那里能不能解释先不提,她难以脱罪那是肯定的,所以她的指控,就显得尤其没说服力。
所以她理之当然地按照司闻说的,佼待给禁毒大队,她也因此获得取保候审的机会。
她歇了没一会,跟薛鹏、司闻他们联系的电话响了,起初她吓得哆嗦,后来想到薛鹏死了,那么打来的就只会是司闻,她哆嗦得更厉害。
磨磨蹭蹭地接通,她都不敢‘喂’。一声。
司闻的声音传来:“接下来冯仲良会找你,问你跟警方说的是不是我教的,顺便让你远离我。”
赵尤今应声:“那我要怎么说?”
“不理。跟他划清界限,别让他知道胡莱在我手里。”司闻又说。
赵尤今多嘴问他:“你要让胡莱给你干什么?”
司闻轻描淡写:“我要他把美墨边境毒头引出来,只有他出来了,我才能杀了他取而代之。不过这事情得办好了,否则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赵尤今心里咯噔一声,司闻这种人,算天算地,也会死无葬身之地吗?
理智没让她想太多,抓紧时间问他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救我?”
司闻:“多一个女人出来进去,总归好办事一点,而我也无所谓再分一块蛋糕出去。”
原来是看上了她的佼际能力。
赵尤今没问题了。
司闻挂了电话,左唇角含满讽刺。
三言两语,赵尤今就一定会去跟冯仲良走漏风声。
她太怕死了,听到他会死无葬身之地,她定然选择站在冯仲良那一头,毕竟冯仲良还没有过败局。她这颗墙头草,司闻利用得不费吹灰之力。
届时,冯仲良势必会阻止他,到时候他们俩,加上番玛,狭路相逢,他将送他们一起下地狱。
这就是司闻。
记仇,且有仇必报。
冯仲良怎样?赵尤今怎样?美墨边境毒头又怎样?
他们一起促成了他不堪回首的过去,那他就送他们一个惨绝人寰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