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不耐烦:“不说我就走了。”
雷蕾回神:“当然……”
她还没说完,如花忽然面露警惕之色,上身微微直起,一副随时想溜的模样。
雷蕾莫名:“怎么?”
如花示意她别作声。
“雷蕾姑娘?”有人敲门。
这狐狸耳朵真尖,雷蕾递眼色示意他放心,口里答应:“谁?”
原来隔壁的一名护卫听见她房中有响动,特意赶过来,如今见人还在,也就松了口气:“姑娘没事就好,方才听到这边好象有声音……”
雷蕾忙道:“没事。”
“有事叫一声就好。”
“谢谢大哥。”
护卫客气两句便转身回房,然而他没有想到,自己还没走出几步,屋子里的两个人已经不见了。
河畔,老柳荫下。
雷蕾第一句话就是:“你把我带出来,等等得负责把我送回去。”
如花转转眼珠,作出凶恶的模样:“送回去做什么,长这么水灵,不如弄去窑子里卖了的好!”
雷蕾笑嘻嘻揽住他的肩:“你怎么舍得卖我?”
仿佛被开水烫到,如花倏地推开她:“做什么!做什么!男女受授不亲,勾肩搭背成何体统!”
雷蕾靠过去:“怕什么,男女受授不亲,你刚才都抱过我了,大不了你娶我……”
话没说完,如花就像只受惊的兔子一般跳开,嚷嚷:“这女人不守妇道,我若是萧白,就该把你休了,否则迟早弄顶绿帽子戴!”
领教过此人的毒舌,雷蕾无所谓:“你害我被他休,更该娶我了。”
如花瞪了半日眼,没好气:“带着你这样的累赘,哪及得上一个人自在,我已经被上官秋月追杀了,可不想再被凤鸣刀砍。”他不敢再坐雷蕾旁边,跳到老柳树上蹲着:“方才卜家不好说话,所以带你出来谈,你想跟我赌?”
雷蕾道:“当然,反正你不是闲着无聊么。”
如花作出不屑之色:“跟你赌,我有什么好处?”
雷蕾反问:“跟上官秋月赌,你有什么好处?”
如花想了想,忍不住发笑:“怪了,跟他赌,我只想着不输就万幸,竟没想过有什么好处可捞。”想明白之后,他换了个姿势斜倚树干,居高临下:“也罢,你说,赌什么?”
雷蕾拿架子了:“跟你赌,我有什么好处?”
如花毫不迟疑:“你若赢了,我就替你办一件事。”
雷蕾道:“什么事儿都办?”
如花道:“当然。”
雷蕾道:“什么东西你都能偷来?”
如花不悦:“不是偷,是取来看看,又送回去,凡是别人有的东西,我都能取来。”
雷蕾笑:“那我说一样东西,你拿不到就输了。”
如花警惕,强调:“我有三个规矩,第一,不惹上官秋月,第二,不取凤鸣刀,第三,不取活人。”
雷蕾道:“何太平的东西你也能拿?”
如花道:“废话。”
雷蕾道:“你胆子真大,不敢惹上官秋月,敢惹何太平?”
如花煞有介事:“何太平也阴得很,只不过他自诩白道,不好意思跟我计较罢了,他们白道杀人是要理由的,我又没做什么坏事,取了东西也很快就给人送回去,不是什么大罪。”
看来此人不是白道也不是魔教,亦正亦邪?雷蕾哭笑不得:“所以上官秋月追杀你,你就躲何太平的地盘来?”
如花承认:“当然。”
雷蕾讽刺他:“人善被人欺,恶人自有恶人磨,怪不得你只敢惹白道,不敢惹上官秋月。”
如花瞟她一眼:“不是不敢惹,是惹了他很麻烦。”
雷蕾道:“你惹过?”
谈及此事,如花连连摇头:“快别说,三年前我跟个小孩打赌,那他娘骂他,再不听话就叫上官秋月用簪子戳瞎他的眼睛,让我去偷上官秋月的簪子。”
上官秋月要谁的眼睛,还需要道具?雷蕾摇头:“跟小孩也赌,你真是……后来?”
如花垂头丧气:“我原本也想看看传说中的上官秋月长什么模样,结果长得……还行,我有心结识,就疏忽了那么一下,被他抓住。”说到这里,他居然露出后怕的神情:“那样和气的一个人,你猜他要拿我做什么?”
雷蕾不语,还能拿你做什么,估计就是试他的新发明了,上官秋月长相的确很无害,但只要稍微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那其实是个危险物品,你能随意来去千月洞已经令他心生忌讳,还妄想跟他交朋友,嫌命长了不是?
见她没兴趣,如花只好自己回答:“我被他放了足足半盆血,在冰上画画,还差点被冻进冰里,幸亏他也看低了我,我才逃出来,他就一直追杀了我三年。”
原来两个美男是这样结上梁子的,雷蕾叹气:“难怪你不肯惹他。”
如花苦着脸:“我只恨没有早点立那条规矩。”转眼间,他又恢复乐观:“既然我已经逃出来了,他也不能把我怎样。”
雷蕾道:“你不怕输?”
如花鄙夷:“人生一世就是图个快活,找找乐子有什么不对。”停了停,他又补一句:“我从未失手,不会输。”
雷蕾道:“你跟上官秋月赌了这么多次,万一输了,就要替他办事。”
如花道:“当然。”
雷蕾道:“若是你办不到呢?”
如花愣了下:“我没输过,不用想这些。”
雷蕾想到一个可能,郑重地问:“若他要你去做危害江湖的事,你也答应?”
如花不在意:“当然,江湖关我屁事。”
雷蕾皱眉:“可能会害死很多人。”
如花道:“白道打魔教,魔教打白道,反正江湖年年都会死人,如今传奇谷没了,千月洞一统魔教,死的人会更多。”
雷蕾叹气:“你武功好,别人奈何不了你,若是普通百姓,任人鱼肉的滋味可不好受。”
“是轻功好,”如花纠正,语气并无太多遗憾,“一种功夫太好,其他方面难免就有所限制,我的轻功登峰造极,却不能修习太精纯的上乘内力,动起手来也只比你略强点。”
难怪一有事他首先就会逃,雷蕾道:“上官秋月若是一统江湖,对你也没好处,你以为他会放过你?”
如花道:“不会,所以我也不希望何太平输。”
雷蕾笑:“你跑卜家来做什么?”
如花被她问得一愣,迅速移开目光:“来看何太平查案不行?快说快说,赌什么?”
知道此人无聊,雷蕾懒得理会,拿腔作势:“你订的规矩不少,这也不敢惹,那也不能取,我还能跟你赌什么。”
如花自知理亏:“除了那三样,别的都能赌。”
雷蕾道:“算了,寻常东西太容易取到,你也没意思,等我想个难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