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蛋,她倒是不想跳啊,问题是她脚尖已经离开地了。
“她,她跳楼了!”那个小胖子目瞪口呆,也来不及再理秦祀了,撕心裂肺的大叫起来。
陆阳也慌了,“念念!”
风呼呼的从耳边吹过。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钟,鹿念想,她绝对是历史上最倒霉的穿书的,一穿过来就被动跳楼。
这可比以前在游乐园玩的跳楼机刺激多了。
连续死两次,她是真的牛皮。
……
鹿念再次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医院雪白的天花板,白得刺眼。
这次好像没有真的死成。
她试着活动了一下四肢,好像都还在,只是右手一动就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疼。
“念念。”她听到旁边有人叫她名字,鹿念费力的扭过头,看到一张戴着金丝边眼镜,中年男人严肃的脸。
旁边的拎着保温壶的女人一脸惊喜,“念念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鹿念想说话,发现喉咙哑的厉害,只能稍微点点头,示意自己还不错,她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好像没少哪个零件,也没有特别疼的地方,顿时感觉自己命真的挺大。
她现在住的好像是个单独的VIP病房,医生不久进来,给她检查了一下身体,对陆执宏恭恭敬敬说,“陆先生,除去右手轻度骨折,孩子身体没什么别的大事,只是她身体素质太差了,建议再住院几天,好好养一养。”
这孩子也是福大命大,从那个高度坠下去,只有这些轻伤。
陆执宏对他点点头,医生推门出去,陆执宏对一旁女人说,“让他们几个进来。”
门又开了,进来的是那几个熟悉的面孔,小胖子,高个子……陆阳,以及走在最后的,一张熟悉的脸。
秦祀。
似乎没人帮他处理伤口,鹿念看到他的脸,左脸颊上那道伤口结了痂,似乎被自己手法粗糙的洗过,不知道是不是发炎了……脸上青肿还未消退,看着很是凄惨。
“你们说一下吧。”陆执宏取下眼镜,揉了下额角,“怎么回事。”
几个少年站在一起,再没了那种嚣张的气焰,小胖子嘴唇嗫嚅了几下,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直到陆阳白着脸,对陆执宏说,“是他把念念推下去的。”
他指的是秦祀。
病房里一片安静。
陆阳知道,自己的这位远房妹妹,对秦祀一直极为看不惯,能有这种整他,说不定能把他整回孤儿院或者送进少管所的机会,他不相信鹿念会不配合。
秦祀一脸漠然,从进这个病房开始,他一直一句话都没说。
“对对,是他,我们都看见了。”小胖子是。
“是,我们没来得及拦。”
秦祀到陆家后,一直是这样阴沉沉的脾气,孤僻乖戾,小小的一个男孩,谁都不亲近,谁都看不透,还经常有那种吃人的眼神,陆执宏没说话,眼神已经信了三分。
陆执宏说,“秦祀,你要是一直再这样下去,我们不得不和孤儿院联系,考虑把你送回去了。”
中年男人的眉间皱出了一道深深的痕。
当年从孤儿院把秦祀接过来,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陆念,只是,这两年过去了,陆念对他丝毫不感兴趣,甚至很是抵触。
陆家不至于养不起这么小一个孩子,只是陆家也不养闲人,如果他一直这样毫无用处,还可能对陆念产生不好的影响的话,他自然也是可以把他送回去的。
送回去……
送回去的话,很有可能再得不到念书的机会了。
甚至,又要再度过上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
男孩没说话,垂着头,过长的碎发遮住了眼睛,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是,唇紧紧抿着,白得几乎没有血色。
他一句话都没有分辩。
没有一个人会信他说的话。
打从出生开始,他已经习惯这种待遇到到有些麻木了。
他想起了孤儿院墙上的蛛网,皴裂的的墙皮,冬天很冷,他在床上蜷成一团,裹着那床薄被,看到外头似乎无止境的,夹着风的雪暮。
“不是他。”背后传来了嘶哑的声音。
鹿念费力的从床上直起腰来,稚气未脱的小脸还苍白着,重复了一遍,“不是他,不是秦祀推我的。”这次,声音略微大了一些,极为清晰。
秦祀抬头,第一次看向了她,屋内一时完全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