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夜黑风高,群雄争斗
黑夜里的山峦,只剩下庞大的线条,横垣于天与地之间,巍然屹立。
柳飘飞搀扶着关雄山,刚远离北域神刀门的追杀,心神还未定。
只为避开北域神刀门之人,大路不能走,二人钻入黑洞洞的树林。边摸索边往山上攀爬,欲要寻找去路。身前是黑乎乎一片,身后远处却是星星点点的火把光亮,马蹄声和叫骂声隐隐约约传来。
夜晚里的山路根本看不见,柳飘飞趟着步履,脚踩枯枝败叶,用剑劈开四处蔓延的藤条,穿过茂密的灌木林,走一步是一步。山上怪石嶙峋,一不留神脚便磕到石头上,生疼得很。
柳飘飞一手抓住关雄山胸口衣领,往斜坡上拉,在黑暗的树丛里艰难爬行,这家伙两手还跨着酒坛子,仍不肯丢弃。
黑夜里游动的火把越来越近,柳飘飞可不想又招来北域神刀门不怕死的围攻,虽然已经点了关雄山的穴道,伤口已止血。但此时关雄山身上有伤,若打斗起来凶险极多,还是尽快脱身为上策。
“关兄,把酒坛子放下,先摆脱这群恶匪再说吧。”柳飘飞见关雄山行进速度缓慢,携带两坛酒多有不便,于是这样说道。
“不不不,那怎么行这酒是从北域神刀门手上夺来的战利品,不好好喝上几口,怎么对得起自己”关雄山固执的答道。
柳飘飞觉得这也太逗了,事已到何种地步了,全然不顾北域神刀门弟子之追杀报复,此人居然还念想喝酒之事,真乃嗜酒如命之徒也。
柳飘飞无奈之余摇头苦笑。
二人摸索中越过一堆巨大的乱石,眼前豁然的开朗,黑暗里隐约可见一处平坦的开阔之地,地上长满齐腰的杂草。
虽然平地不大,在山腰之间居然有如此平坦地势,对于在山林里艰苦跋涉之人,不禁喜出望外。
踏着杂草丛,柳飘飞带关雄山一脚深一脚浅的前行,却只走了十几丈远,黑暗之中,一堵绵延的石壁挡住了去路。
借上星光,抬头向上仰望而去,居然是笔直陡峭之山崖,山崖一直向上延伸至山之巅峰,高耸而入黑暗的天宇中,似乎已经触及夜空里的星斗。
柳飘飞只好另寻去路,关雄山在其身后嚷嚷道:“柳兄,看来真是时运不济,径直往绝路上走,可真有你的。”
柳飘飞无奈,煞有其事的告诉关雄山:“此值夜黑风高之际,乃是鬼神出没之时。关兄抱来两坛美酒,引得那些山中鬼怪垂涎,我等似中了鬼打墙,也不知哪位山中之鬼怪看上了这两坛酒,特地迷惑了我等,竟往这山崖直奔,怪哉真是怪哉”
关雄山听毕,再张望那黑漆漆的四周,颤声说道:“柳兄,你你说得我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等该不会这么倒霉吧居然有这种爱喝酒的神鬼,若被缠上,以后叫我如何安心去喝酒。”
嘴上虽如此言语,关雄山却舍不得放下酒坛,反而抱得更紧一些,一副生怕被他人抢去的模样。
夜色掩盖了柳飘飞捂嘴偷笑的表情,没想到这关雄山胆大包天,此刻却如此的迷信和胆怯,一副憨厚的模样,说什么他都信,开个玩笑也能当真,真是让人忍俊不禁。
柳飘飞在山崖下探路,摸着石壁行走,关雄山抱两坛酒,紧紧跟随。
黑暗之中,柳飘飞摸到一处山洞,洞口不大,只容得一人进出。
柳飘飞钻入山洞之中,洞内宽敞高大,正是藏身的好地方。
关雄山也跟了进来。
柳飘飞道:“关兄,可暂且在此处隐蔽,待那群匪类走后再离开此地。”
关雄山终于放下两坛酒,欣喜的说道:“甚好甚好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也。”
二人用树枝掩了洞口,点上火把,山洞内便明亮起来。
柳飘飞掏出一瓶药粉,洒在关雄山伤口上。
行走江湖,难免会有刀剑之伤,柳飘飞随身携带上等的刀伤药,以备不时之需,而此刻用在了关雄山身上。
柳飘飞又撕下衣角,把关雄山的伤口包扎好。
接着让关雄山打坐,而后坐于其身后,运功行掌,双掌压至关雄山背心位置,不一会关雄山感到一股股暖流向体内奔涌而来,伤口疼痛顿时消失大半,浑身舒适,气血畅通。
关雄山道:“柳兄动用真气为我疗伤,在下不胜感激”
真气乃练武之人一点一滴积攒而来,实属不易。武学之造诣,修炼之进度,皆与真气息息相关。柳飘飞真气浑厚,皆是平日悉心修行,苦学武艺得来。
如此大方馈赠,令关雄山这个草莽汉子内心感动无比,顿觉认识此人乃三生有幸。
虽认识时日无多,像柳飘飞之人,值得舍命相交也。
柳飘飞收了掌,再运功自我调息一番。随后对关雄山道:“关兄伤得不轻,方才输入之真气可助关兄尽早复原。”
关雄山道:“有劳柳兄了”
柳飘飞又道:“关兄可在此休养,此处甚为隐蔽,料想那些匪类也寻觅不出。我还有要事在身,这就要离去,待我处理完手头之事,再回来与你痛饮一番。”
一股感激之情涌上心头,关雄山道:“能交上柳兄这位朋友,在下也不枉此行。在下虽初出江湖,势单力薄,柳兄日后若需要人帮忙,请算上我一个”
患难见真情,相逢又何必曾相识
二人依依作别。
柳飘飞安顿好关雄山,如负释重,出了山洞,脚下运行轻功一跃而起,一会儿踏着草顶,一会儿踩上树冠,快速朝山下飞驰而去。
柳飘飞一路疾行,路上又遇上北域神刀门弟子,顺手又挥剑斩杀数人,引得北域神刀门之人追逐而来。
柳飘飞把北域神刀门一众引去另一方向,使得关雄山藏身之所更安全。
几经辗转,柳飘飞回到那处破庙之中。此时众人还在酣睡,邓志和者正也早已回到。
一折腾就半个晚上,只因明日一早便要赶往牛氓山,柳飘飞带着疲惫的身躯也匆匆睡去。
这晚的牛氓山城,满城皆是异样的热闹。
一到晚上,各路来客便寻宿营之地,客栈是指望不上的,那些有头有脸的门派早已占据所有客房。
开客栈之人不同于平头百姓,往往黑白通吃,无论官府或是江湖之士,皆有交情来往,倒也不避武林之人,此刻照样做起营生。
晚到的或者实力不济的来客,就只好寻找民房栖身。
城内百姓早已逃之夭夭,避开这些刀口舔血,杀戮为生的武林之众,逃命去了。
众人纷纷砸开民房,据屋为己所用,一入屋内便搜刮可用之钱财和食物。
可惜百姓逃亡之时,值钱的家当早已带走,钱粮乃百姓之命根,更一点未留。
众武林之人四处寻觅,所获无几,但凡还有点值钱的家当,皆遭席卷一空。
城内民房被破入者,十有之八九。
占领民房也有些讲究,那可是分实力而来。宵小之辈要见机行事,如若不然即便占领了大宅,也会有更大来头的侠客前来讨去,那样也只得识趣离开。
大户人家的住宅,乃此次抢夺之战的香饽饽。武林门派讲究的是排场,总不能让江湖上的名门去挤那些小屋子吧。
狮子山派首座弟子覃孔天,带领众师兄弟,终于在牛氓山城一处僻静的角落,寻到一大户人家的豪宅。
此宅四面皆是高高的围墙,墙头上布满铁蒺藜,正门是铸铁所造,坚固无比。一把大铁锁牢牢锁住大门。
不得已,众人绕道至豪宅后门。后门虽为铁质之门,门板却比正门薄得多,较容易破入。
覃孔天使出轻功,跃过围墙,径直而入,去开后门门闩。可未曾想,一把大锁紧紧锁住门闩。
覃孔天卯足劲抡起大刀向大锁劈砍,钢铁相交火花迸射,门锁竟然纹丝未动。
覃孔天只好跳墙而出,与众人商议如何破门。
覃孔天对狮子山众师兄弟道:“我等若能破此门,一来能当落脚之所,迎接师傅师伯的到来。二来,此豪宅墙厚门固,其内必有值钱财物,定能获益颇多。”
众人听毕,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让我试试”
“你行不行啊看我的”
“就不信此门挡得住我等”
众人纷纷向前,使出平生所学,或运功用掌推,或使腿大力踹,或使刀砍使剑劈,各施所能。
然而已过半个时辰,铁门上满是刀剑之痕,门上掌印和脚印无数,门板虽已变形,却仍未能破开。
狮子山派一众实在无计可施。
“管不了那么许多,先进去再说”狮子山二弟子谢焕着急说道,随即使出轻功翻墙进去。
余下之人见状,纷纷越墙跟随。
另一狮子山弟子李国富苦笑道:“待师父和众师叔伯到达之后,难不成也这样翻墙出入吗”
众人嘘声一片,脸面皆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