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从循闻言是哈哈一笑:“不过是些没人要的草灰下水罢了,除了那点香料略值些钱外,剩下的东西都用不了几文。
不过这胰子若真要摆弄起来,当真有些费功夫,眼下还不是操持的时机。兄弟我且问你,你怎会背这周易一书”
“这有甚稀奇我听爹爹讲,我们胡家所修习的仙术,大半都和这周易当中离卦的卦象相合,若是一个狐仙子弟精通周易演卦之术,这施放起仙术就格外的心应手。
因此每个狐仙子弟打小就要跟着上辈狐仙学习周易,若是读书不用功,少不了要被先生责打教训一番。”
说到这里,小狐仙一甩尾巴,在案桌上大模大样得盘腿坐下。
“只不过这周易是昔日周文王拘羑里推演卦象时所著,若论精熟易理,这仙家总不如世间的儒生。
这周易胡三我虽是从头到尾一字不落得背下了,但其中很多关窍却还是搞不明白,爹爹说我目前的修习已到瓶颈,眼下只欠一个机缘就能将之前一直搞不明白的关窍融会贯通。”
说到这里,小狐狸无比慵懒得伸了一个懒腰。
“这趟从家出来,兄弟我也是想在世间寻一寻自家这易缘。哪承想杨兄你虽然随身带着周易却不曾翻看,只喜欢将其当成砖头抡起来砸人僵尸;好不容易寻得一个书院,可瞧伍山长今天这个样子,也不像是个能授业解惑的良师。”
说到这里,小狐狸戏谑得看了一眼杨从循:“却是怪哉,难道如今的儒生都不读周易了么”
这下可把杨秀才闹了个大红脸,一连咳嗦数声才堪堪掩饰过去:“先前都是哥哥见得差了,不过兄弟你大可放心,一切都着落在我杨聿的身上。
只要你我在这观柳书院稍耐几日,待哥哥想办法筹集到盘缠,就带兄弟你出外另寻当真解得周易的名师。”
听杨从循提到盘缠二字,胡三他眼珠骨碌一转:“哥哥所言极是,但不知这盘缠究竟从何而出兄弟我可未曾在附近看到什么悬红的榜文。”
只见杨从循的脸上先是微微一红,末了才幽幽叹了口气道:“哥哥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酸丁,就算有悬红榜文也是徒唤奈何。”
接着杨从循却精神一振:“不是哥哥自夸,想我杨家里外也经营得三两处绸缎庄,怎会让自家子弟如此寒酸得出门”
说到这里,杨从循一声长叹:“此番出门,那许家母担心杨某孤身在外宿柳眠花,只肯将出二两碎银做盘缠。
如不是亲手把我拉扯大的李婶娘她瞧不过眼,私下助了五两算了,不说这个了。
如今我既在观柳书院就读,想来家母再也寻不到什么借口搪塞了。
唯今之计,哥哥我只有修书一封,用剩下的这几百文青蚨打点书院的伙夫院公等杂役,言称已在书信中另外许下厚赏,好言央求此辈替杨某回家求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