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为培养鼓儿,实则是让胡雨石反养了,那他还认了,似乎有更大的目的。
我说:“胡雨石家的耳房里面有什么”
大包周一愣,说:“不急,我给你打听一下,这事不要往外说。”
我回德庆行,刘德为喝多了,把我大骂一通,但是并没有打我。
我坐在德庆行的柜台那儿发呆,师娘的表弟小声说:“我姐夫喝多了,大骂我姐,说我姐跟你扬灰。”
我一听,没说话,回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我搬出去住了,坎儿三给我找的一个小院子,当然,我还得当刘德为的徒弟,因为我要学的东西太多了,不只是技术,还有人情,还有这里面的勾当,他在这方面,是最好的一个师傅。
刘德为性情乖戾。
我搬出去了,第二天六点就到了德庆行。
刘德为坐在柜台那儿抽烟,看着我,不说话。
我叫了一声师傅,他说:“小子,翅膀硬了”
我说:“师傅,我还是搬出去的好。“
刘德为没说话,起身出去了。
我师娘过来了说:“搬出去也好,房租我给你出。”
师娘没有再说什么。
下午,坎儿三找我,说在宣武门有一户人家出货,你过去看看,也许能扎点钱,几个鼓儿都没有拿下。
我就去了,中等的人家,房顶上都长了小树了,这是没钱打理了,只顾着嘴了。
进院,小四合的院子,曾经也是风光的人家。
东西拿出来,一堆的鼻烟壶,有十七八个。
我看了一眼,说:“都一般,可以收了。”
主家让我给价,我说:“十块大洋。”
主家当时就给我了。
我拿着十七八个鼻烟壶回去,其实,这些货不过就值个三四块大洋,我给十块大洋,是想拿下这些鼻烟壶,我脸生,还年轻,以为是生帮子,直接就拿下来了。
其实,这十七个很脏的,看不清楚本来的面目,我一眼就扎到了,是一件好货。
我回去,清光,果然是,至少值个百八的大洋。
我正特么的得意,出事了。
有人找上门来,就找刘德为。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等着。
刘德为一个多时辰才回来,把三个人请进了屋里。
半个小时后出来,刘德为就叫我进了客厅,让我把收的货拿出来。
我拿出来了,唯一的就留下了那一件,没拿。
刘德为说:“还有一件。”
我不得不拿出来,这小子怎么什么都知道呢就好像看见了一样。
刘德为说:“前门外虎坊大桥大街以及往西的骡马市,往南的南横街一带,这是我们的盘子,你到宣武门去收货,你想干什么”
我知道过界了,这过界的事儿也时常的发生,刘德为面儿大,一般也就算过了,最多过一个话儿,就完了。
可是这次不同,人家砸局砸了两个月了,让我给做了。
刘德为说:“东西给砸货人送回去,赔礼道歉,三倍的钱给人家,人家十百六十块大洋,四百分不少的送过去。”
我一听傻了,我哪儿有那么多的大洋
手里存了点,给大包周了,这借刘德为的一千块大洋,说不用还,肯定是要还的。
刘德为说:“没有那你说怎么办剁手吧”
我一听,剁手剁你娘拐弯屁,我想领盒饭,但是我知道,我翅膀还没硬透呢
我说:“师傅,借。”
刘德为说:“我借你,但是以后要听话哟。”
我感觉刘德为也是给我攒局儿。
今天刘德为这么温柔,让我有点不适应,我刚这么琢磨,他的话没落地,跳起来,一顿的大锅贴,一顿的二踢脚,然后走人。
我躲在地上半天,爬起来,把血干净出门儿了。
这事是师娘的表弟给我办的,我师娘怕我去被削了。
我出门,找坎儿三,这货坑了我两次了,第一次我就不想说什么了。
坎儿三在咸亨酒馆喝酒,还在瞎白话,我上去就是一个大扁踹,他一下就飞到地上,我上去一顿东洋大飞脚,踢,就是踢,没有人拦着。
大包周冲进来,抱住了我,小声说:“再打出人命了。”
我停下来,坎儿三满脸是血的,半天才爬起来,我问:“还坑我不“
坎儿三三角眼立着,小脖儿埂着,我上去又要打,他一个高儿,就跑了。
大包周把我拉出去,拉进胡同的酒馆。
喝酒,大包周说的话,让我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