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克里斯蒂娜发现,苏岑一直盯着她的嘴巴。
“怎么了”
克里斯蒂娜被他看得有些羞涩,下意识地伸手掩住了嘴唇。
“你的牙齿上,卡了一点菜叶。”
苏岑说得一脸认真,脸上看不出别的表情。
克里斯蒂娜顿时红了脸,赶忙别过脸,拿出镜子,用纸巾小心翼翼地擦拭掉。
看着她窘迫的样子,苏岑轻轻笑了笑。
声音很轻,但仍旧被她听到了。
“不许笑,有什么好笑的”
“你这样,一点也不绅士。”
克里斯蒂娜略显嗔怒地瞪了他一眼。
苏岑笑得更开心了,克里斯蒂娜愈发羞恼。
“好啦,继续吃饭吧。”
苏岑温和地笑着,和煦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说来也是奇怪,苏岑明明对她一点奉承和讨好也没有,甚至还时不时给克里斯蒂娜一句暴击,让她感到极为难堪。
但克里斯蒂娜看着苏岑脸上的笑容,却一点也不觉得讨厌。
接下来吃饭的过程中,克里斯蒂娜就盯着苏岑,试图找到一个点让他难堪。
但令她气愤的是,苏岑都不吃叉烧肉饭里的青菜。
“你怎么不吃青菜啊光吃肉可不好。”
克里斯蒂娜故作严肃地道,但眼里藏匿不住的笑意已经暴露了她的想法。
“我平时为了省神恩都是吃的素菜,今天好不容易有人请客,我就不想吃素菜了。”jujiáy
苏岑给出的理由让她没法反驳。
吃完午饭,两人一起在校内逛了逛。
苏岑初来乍到,自然由克里斯蒂娜充当导游。
以前只存在书上的,来自世界各个地方的风景和古迹,都能从伊甸园里找寻到。
苏岑沉浸在其中,也有些流连忘返。
“那个是巴黎圣母院”
“是的,在上个世纪早期,因为一场大火被焚毁,这是根据当时的影像资料在这里重建的。”
克里斯蒂娜介绍道。
“真可惜,因为卡西莫多,我对巴黎圣母院总有一种特殊的情节。小时候,我还看过一部动画电影,叫做钟楼怪人。”
两人继续往里走了走,在门前的广场中央,还见到了两座新建的铜像,一个是维克多雨果,下方的基座上铭刻着他的生平事迹,还有人物简介。
另一个铜像,是艾斯梅拉达为受难的卡西莫多喂水。
吉卜赛女郎艾斯梅拉达没有因为他长相丑陋就厌恶他,在灼日之下,捧起了水葫芦。
“查理曼是法国人,我和她讨论过一些关于西欧的历史,讨论最多的就是巴黎圣母院,可惜今天没有到展览期,我们进不去。”
克里斯蒂娜表示有些遗憾。
“那边的断头台,是路易十六设计出来的刑具,但很讽刺的是,路易十六最后也被送上了断头台。”
“这个我知道,波旁王朝复辟期间,死在断头台下的人不计其数。”
“最右边的浮雕是巴黎公社,也是我和查理曼最喜欢的。”
克里斯蒂娜笑着道。
“查理曼说我们是财团的大小姐,资本家的女儿,和无产阶级是天生的利益对立关系。”
“不论什么时代,都应该是被挂在路灯上的人。”
“你,似乎不太喜欢自己的家族。”
苏岑察觉到了她话里的自嘲。
“出身在财团的人,一生都被安排好了,没有选择的权利。”
“想要选择自己的生活,就只能从原来的圈子里跳出去。”
“这就是我和查理曼来到伊甸园的原因。”
克里斯蒂娜微微笑着。
“我从小在财团中长大,身边的仆人们对我言听计从,学校里的同学为了和我家攀上关系,无一不对我百般讨好。”
“我很少有遇到能和我以平等的身份交流的人。”
“所以,苏,我很喜欢和你相处。因为你身上没有媚态,不卑不亢,从不刻意讨好任何人。”
她今天难得地和苏岑说了很多话。
苏岑说得很少,一直在倾听。
两人沿着校区走了很久,最后在一个广场边沿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广场中央是一个很壮观的铜像。
由无数刀剑与钢铁浇筑的王座上,头戴王冠的孤王睥睨众生。
王座下的阶梯上,遍体鳞伤的凡人高举着叛逆的大剑。
“这个铜像,我之前好像见过的。”
苏岑记得,之前接受钢之驱逐者考核的时候,也见过这尊铜像。
“这个是根据熔山古城中拍摄到的影像建造的。”
“古籍上记载,它是由钢之古神赫菲斯托斯的大祭司建造的。”
克里斯蒂娜介绍道。
苏岑似懂非懂地点头,默默看着那尊铜像,看了很久。
另一边的长椅上,端坐着一个身着黑裙,头戴遮阳帽的金发女子。
女子往地上撒着玉米粒,歇息的白鸽抢食着玉米粒,然后又飞走了。
沿途的沟渠里,水流清澈,里面可以看到五彩斑斓的金鱼。
克里斯蒂娜坐在苏岑的身旁,似乎也有些累了,晃悠了下脚尖。
苏岑下意识地看了看她的脚,克里斯蒂娜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脸颊微醺,将脚往后缩了缩。
穿丝袜和靴子容易出汗,她从一开始就考虑到了,所以今天出门没有穿丝袜,露出了一对修长紧致的白腿。
“我我先去趟卫生间。”
克里斯蒂娜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朝着远处的卫生间走去。
苏岑安静地坐在长椅上,广场上除了不远处的那位黑裙女子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人,所以分外的安静。
成群的白鸽从远处飞来,再歇息在地上,像是飘落的蒲公英。
那女子从衣袖里探出手,撒下玉米粒,一举一动都尽显温和慈爱。
除此之外,她身上有一种由内而外的矜贵和典雅。
苏岑被她的气质所吸引,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就在这时,那女子侧目看了过来,帽檐的阴影下,一双银色的眼眸,似盛满了月光。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