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茉揉了揉胃部,看赵悦的情况好像比自己糟糕,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特别难受吗,那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
可惜学校的医务室偶尔也会成为摆设,她们运气不太好,校医不在。
宋嘉茉给她接了杯热水,自己也喝了半杯。
“好点了吗”
“好了一点点,”赵悦躺在床上叫唤,“但还是难受。”
“那你打电话叫你爸妈来吧或者跟老干妈说声总不能这样拖着吧。”
“我爸妈肯定不行嘶,他们会觉得我是不想上学编的;陶碧更可怕,你想想,她铁青着脸通知我家长,那种精神上的折磨我怕我被吓到当场去世。”
说到一半,赵悦又开始痛得打滚。
宋嘉茉翻箱倒柜给她找止痛药,可惜没找到,但看赵悦痛成这样,又不想让她硬扛。
宋嘉茉:“你先想想通知谁,我出去给你买药,回来我们就找人。”
赵悦:“你怎么出得去啊”
“办法总比困难多吧,”宋嘉茉抿了抿唇,说,“我再给你倒杯水,你先歇着,我一会就来。”
其实她的胃也不舒服,不知道是食物中毒还是辣椒的原因,反正肯定是年糕的问题。
但赵悦的问题更迫切,于是她便先忍着,加速走到了校门口。
还好,人不会一直倒霉的,今天校门口执勤的是陈赐。
她本来想了很多说辞,还从赵悦包里拿了粉底液,可见到陈赐就有了安全感,她将那些东西全部塞进他手里,焦急道:
“哥我朋友胃痛,我帮她买药,去去就回啊。”
说完,没等陈赐回答,她便径直跑出了校门。
一同执勤的男生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转头看着陈赐:
“你妹就这样跑出去了啊不登记吗可是不记的话被抓到罚的是我们啊你怎么就让她出去了万一她撒谎呢去了不回呢说是买药结果去蹦迪了呢她”
“不会。”陈赐皱眉,不耐地打断,“出事算我的。”
宋嘉茉买好药,一来一回只用了十分钟。
她坐在床边,将袋子拆开:“这个是止痛的,你先吃一颗,实在不行再吃第二颗;这个是治胃病的,但你的情况还是等医生看了再吃吧。喏,先吃布洛芬。”
赵悦靠在她肩膀,心脏有点热:“你好好啊。”
“应该的,”宋嘉茉想了想,“要不你先睡会儿”
找家长还是找陶碧,赵悦做不了选择。
但宋嘉茉还是铁着头,去找了班主任,毕竟身体重要,挨骂她也认了。
可出人意料地,陶碧竟然没有再黑脸,而是第一时间去了医务室,叫来了校医,将赵悦送去了医院。
她也没有责怪赵悦乱吃东西,校医联系车辆的时候,陶碧就坐在赵悦边上,略有些温柔地拍着她的额头,如同对待自己发烧生病的小孩,每当赵悦翻身或发出声音时,又会问她是不是仍然难受、有没有好转。
眼见事情得到解决,宋嘉茉小心退出医务室,轻轻带上大门。
今天她解开了一个误会。
见到了流言之外的,一个全新的、另一面的班主任。
可能是下午有考试,她不能旷考,在自己强烈的“不能病倒”的心理暗示之下,宋嘉茉喝了几杯热水,吃了两颗药,睡了个午觉起来,胃就没那么痛了。
下午的考试还算顺利。
晚上她不敢在外面吃,老老实实回家,让阿姨给她下了碗清汤面。
陈赐一回来就看到这个景象。
无肉不欢的小姑娘老老实实坐在桌子前,艰难又乖巧地挑起一根青菜,满脸都写着四个大字:食之无味。
江慧笑着开口,解释道:“中午和朋友吃坏肚子了,回来跟我说胃不舒服,我就给她下了素面养养胃。这还算好的了,说她朋友直接胃炎进医院了,我们茉茉还是坚强些。”
陈赐放下包,坐在她对面:“中午吃的什么”
“炒年糕,”顿了几秒,她又小声补充,“辣的。”
陈赐没说话了。
他越是不说话,她就越是小心翼翼,生怕踩到他的雷区。
吃完之后,宋嘉茉寻思我去看个书总不会出错吧,结果被人拎起命运的后颈皮
陈赐:“休息去。”
这回她答应得挺快,没一会儿就裹进了被子里。
宋嘉茉:“要坚持很难,但放弃,很容易。”
“”
尤其明早考语文,她的优势科,也没什么能复习,宋嘉茉放松得心安理得
结果这一放松,就像是绷紧的弦终于被打回原形,她越睡越觉得难受,终于忍不住轻声开口:“哥”
幸好天色不晚,医院离得近,宋嘉茉做完一套检查,回到家,也才九点多。
结果没什么大碍,就是吃坏肚子了,医生开了药丸和冲剂,并嘱咐清淡饮食、多喝热水。
回家她就继续躺着了,反正陈赐在,她就能安心做个废物。
客厅灯开着,陈赐站在桌边看各种说明书,半晌后端着杯药走了过来。
她自知做错事,很是乖巧地主动坐了起来,靠在床头,没让他叫。
但是看着杯子里的东西,她仍是有些踟蹰:“你化了冲剂吗但是医生说,如果吃不了苦的话,只吃胶囊也是可以的”
陈赐冷笑一声:“苦你才能长记性,我说过多少次不能乱吃,你长记性了没有”
“”
呜呜呜呜。
“那我也不知道是这样嘛,”她给自己找补,“我如果知道是这样,我肯定不吃,但在外面吃东西就是会面临这种风险,你看,比如好好谈恋爱也会有被绿的风险,难道因为害怕戴绿帽子就不谈恋爱了吗”
她的谬论每多说一个字,陈赐眉心的“川”字就深一分。
宋嘉茉及时打住,缩起脖子:“我闭嘴了。”
陈赐嘴毒,但还是倒掉了她不想喝的苦冲剂,掰了几颗胶囊下来。
吃完之后,宋嘉茉躺在床上,困意并不是非常的明显。
她一无聊就想找事做,像她这种有兄弟姐妹的人,找事做的定义也非常简单,就是烦陈赐。
她说:“哥你会唱歌吗你给我来首摇篮曲吧。”
眼见陈赐不为所动,发现自己能烦到他,她莫名就愉快了很多,继续说:“你知道吗,我们班主任今天还摸赵悦头了,那么凶的一个班主任,学生生病的时候都那么温柔。”
“她们可没有血缘关系。”
“可我们呢,我们是胜似血缘的兄妹,你为什么不能对我温柔些呢摸摸我的头,拍拍我的背,耐心地给我讲一个睡前故事”
陈赐:“行啊,头伸过来。”
“”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说出来这么温馨的画面,被他这么一讲,听起来好可怕。
宋嘉茉晃了晃脑袋,将头埋进被子里,吐槽:“不近人情,冷冰冰。”
她转过头,不知怎么就睡着了,再醒来也不知道是几点,但看天色判断,夜应该已经很深了。
大家都睡了吧
宋嘉茉翻了个身,门口却忽然传来响动,是陈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