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的变故,尤其是那柄出鞘的宝剑,引起了无数人的注目。
但相较于那柄剑和那下方石桌畔男子的身份,更加令人关注的,无疑还是踏着真气洪流,一身浩荡气机几乎直冲云霄的李青衣。
有些人的气质是天生的,可谓是与生俱来。
而得到张太乙一身传承之后,再加上成就了武道二品,距离武道止境只差一步之遥的李青衣,尤其如此。
她就只是这么立身于半空,那将方圆之地都化为领域的绝强实力,就几乎压的人心头喘不过气来。
“这是,太乙剑”
一身气血如洪直冲云霄,将自身所有的底蕴都尽数激发,欲在这生命尽头之际,再振太乙威名的宋静虚,双眸瞪大。
他怎会不识得那柄剑。
“真是天佑我太乙道也”
见到祖师之剑重归宗门,宋静虚抚须长笑,一念之间就知晓了洛离的身份。
当年李青衣回山,以及姜晨归来之际,曾经告知过他北玄域的些许信息。
所以宋静虚也是知道,在那遥远的地界,有位人杰获得了祖师传承,掌了太乙道的镇宗法剑。
据姜晨言语间所描述,是位能以先天斩天象的千古奇才,又兼品行不差,可暂且交予其执掌太乙剑,也算是在风雨飘摇之际,在外界留下的一道传承种子。
没想到今日,此人竟主动将太乙剑还回来了,这对于眼下悟透太乙道脉剑招妙法的李青衣而言,是件天大的好事
一瞬间,宋静虚心中更加踏实了。
执掌太乙剑,坐镇太乙山,有祖师布下的通天大阵,今日斩了这些宵小,哪怕是渡火宗一品绝巅亲自前来,他也未必能破得了太乙道
须知道,武道止境也是有高低之分的,那渡火一脉的老祖虽强,但比起名列云霄榜的诸般大宗师来讲,到底还是差了一筹。
思及至此,宋静虚念头飞动,手中长剑抬起,精妙绝伦的剑法在他手中绽放光辉,趁着那六大派的天象高手未曾动手,率先便发动了攻势
无数剑鸣长嘶之声递起,宋静虚抬步一跨,手中剑气回荡间,偌大山门转瞬化作齑粉,强横至极的威压铺出,瞬间就压的那六大高手面色骤变。
“这老东西燃尽薪火,重拾巅峰,不容小觑”
“还有那太乙道的新任道主,非等闲之辈,粗略一眼看去,怕是修为还要更胜我等一筹,莫不成这老天当真眷顾太乙不成”
“我等该怎么办”
两尊武道二品,且都是比之寻常二品更加强大的武道大宗师,一时间叫这六宗之中的有些高手进退两难。
毕竟除却渡火宗有武道止境坐镇外,又有哪个门派敢说能胜过如今太乙
须知道,就算是宋静虚晚年气血衰败,他们都不敢放肆,非要等到这太乙剑祖彻底油尽灯枯,才准备蚕食太乙,就可见一斑
如今太乙道后继有人,如白虎堂、秋水剑派的两尊高手,顿时就有些举棋不定了起来。
真得罪死了太乙道,若是事情不好收场,他们这二脉怕是未必能讨得了好处
不过宋静虚可不给他们考虑的空闲。
铛
刀剑相交,真气碰撞的恐怖波动逐渐蔓延。
“咳咳”
烈刀老祖一柄长刀挥动,闪烁着火红色的刀芒划过天幕,几乎将半边乌云密布的穹天,都给劈出了火烧云般的颜色。
但这并没有什么作用。
在宋静虚手执赤剑,挥舞间杀伐之机几乎摧尽一切的剑威之下,他还是差的太远。
同为二品,到底还是有差距的。
宋静虚即使年老体衰,可此刻燃烧气血重回巅峰,那一剑出甚至敢直面武道止境的剑道,依然是宁折不弯。
哪怕烈刀老祖烈阳刀法造诣不凡,但就像是宋静虚所讲的一样,在他已达巅峰的剑道面前,他们不过就只是一群后辈罢了。
一道道血线迸发,在这烈刀老祖身上撕扯,对招连拼三次,最后再不敌宋静虚,终是忍不住撤下力道,退后足足十数丈远。
而剩下的余波,还是数尊同来的高手见势不妙,一齐出手这才成功拦截下来。
不然要真是一对一,恐怕宋静虚若要斩了烈刀老祖,绝不是什么难事
“诸位可莫要做什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白日大梦了”
“此事虽是我渡火宗牵头,但你们就真能彻底脱离干系了”
“要知道这些年下来,明里暗里做过的小动作,你们可比我渡火宗还要过分不少,真以为现在服软,太乙道就能不秋后算账”
“现在一齐杀出去,就算是这太乙道的道主和这老匹夫再强,也不可能强杀我等,只要有我宗祖师出马,一切后患都将平息”
“你们还不速速全力出手,以制退身之机”
“不然继续留在这里,必将性命堪忧”
烈刀老祖嘴角溢出血液,他看着那抵消宋静虚剑道余波后,面面相觑想要倒戈的家伙,冷哼一声,直接于众目睽睽下,毫不留情的揭破了他们。
墙倒众人推,自古以来的真理。
昨日别人失势,就想要踩上去搜刮些好处,今日看他们东山再起,又想要当做无事发生,再度重新凑上去
这天底下,又哪里会有这么多好事情
烈刀老祖一番话语出,六大派一齐而来的高手,心底一沉。
看着宋静虚那副杀气腾腾的模样,他们也知晓,可能化干戈为玉帛的可能性,已经极为微小了。
于是乎,众人不约而同,同时打起了退堂鼓。
那大衍寺的无悔和尚一声叹息,面色愁苦,将硕大佛珠抛出横空一掷,瞬间无边金光亮起。
那是大衍寺的宗门绝学,催动天象真气,可短暂镇压敌人行动,虽不如神通,但也算是上乘制敌之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