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里亚顿了顿,又说了一遍:“出事了会死的。我之前还觉得,你只是勇敢,但是刚刚看到你拿着火箭弹飞奔出去,我感觉有些不对。你看起来更像是不把自己的生命当回事。”
马沙第一反应是反驳,自己那么怕死的人怎么可能不把生命当回事呢
但脑海闪过这些天的经历,马沙犹豫了。
仔细一想,自己这两天多的时间里,光干死的穷凶极恶的匪徒就十几个,然后还在刚刚那种仿佛进击巨人3d版的情况下勇猛无比。
这不对啊,这是我吗
自己要是从2000年左右穿越过来倒也罢了,但是2020年的中国治安已经很好了,一般人连个见义勇为的机会都没有。
马沙在另一个时空的人生中,没干过任何出格的事情。
一个来自2020年的现代中国人,也没有从军的经历,有可能这样拿起枪就干吗
这要是有个足够长的过程,那还可以理解,比如说穿越过来之后,先过一个月的正常生活,这个过程中匪帮步步紧逼,一点一点取消掉其他的选项,逐渐把自己逼到绝路上,最后自己没办法了,才拿起枪反抗。
这感觉就合理多了。
而现在自己是到了这边就大开杀戒,堪称入乡随俗。
马沙正犯寻思呢,安德里亚又说:“我总感觉你好像是在玩游戏,根本没实际认知到这些事情可能会让你丢掉性命。”
少女一语惊醒梦中人,马沙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现了。
合着自己是在以一种游戏的心态在行动啊
仔细想想,在游戏里拿到了新武器,肯定是上去射t的。
虽然自己每次采取勇敢的行动,都会肾上腺素剧烈分泌,心脏跳得跟抽风一样,但根本无从分辨这是因为置身危险还是因为兴奋。
自己一直以来的行动,其实就相当于在游戏里一路莽过去,只是运气好没遇到要读档的情况。
运气稍微差一点,自己的异世界之旅就到此为止了。
认知到这点后,马沙的胃抽痛起来。
安德里亚大惊:“你怎么了你看起来很痛苦中了什么延迟发作的法术吗”
马沙:“不,只是我突然意识到我自己一直在和死神跳舞。”
说着他捂住肚子。
“我现在胃痛得可怕。”
安德里亚盯着马沙看了好几秒,这才相信他真的是因为终于意识到死神的权能胃痛不止。
少女看起来好像松了口气,狠狠的拍了马沙肩膀一下:“你知道就好下次不要再这么莽了不过,除了刚刚那一次之外,你其他时候不单单是勇敢,还能感觉到机智。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马沙:“智勇双全。”
“对之前我觉得你挺智勇双全的,和白瑞德那个只知道依靠我提供的装备的家伙不一样。”
马沙正要回答,白瑞德领着一名牧师打扮的人到了马沙面前。
这个“牧师打扮”,指的是另一个时空十字教那帮人的牧师打扮,而不是龙与地下城类作品中那种手拿流星锤身穿闪亮铠甲的牧师打扮。
白瑞德:“这位是战神阿波利斯的牧师。”
“让我看一下你的仆人的伤口把,小姐。”
牧师这话是对安德里亚说的。
安德里亚扭过头,然后向后退了一步,给牧师让出位置,同时纠正道:“这位是我的朋友。”
牧师看起来并不在意马沙是仆人还是朋友,他应了一声,然后走到马沙面前举起圣徽。
马沙明显感觉到背后被魔法飞弹命中的地方痒得可怕。
他忍不住问:“我伤口痒这正常吗”
牧师露出看土包子的表情:“正常,说明你的身体正在治疗中伤法术的作用下再生。”
马沙“哦”了一声,又问:“所以只要没死,受了什么伤都能找牧师治疗”
“当然不是。”牧师的语气里带着不屑,“治疗术在治疗肌肉和皮肤损伤的时候比较管用,你要是断了骨头,就得先接骨头才能治,要是脏器被破坏殆尽,就只能去找炼金术士给你造点假的替代了。”
马沙看了眼安德里亚:“发明家不能造假身体吗”
安德里亚:“我专精机械,炼金术士们的产品则额,更接近生物。”
马沙大概懂了,自己要是只剩半条命,去找安德里亚就会变成机械战警,去找炼金术士则会变成弗兰肯斯坦。
牧师施展完治疗中伤就走了,安德里亚又靠了过来,语重心长的对马沙说:“总之,你不要那么莽,我们已经没有复活术卷轴了,就算有,复活你的时候还要补上你缺的部件,珍惜一下你的肉身好吗。”
马沙听到补上部件,就想起妹妹,然后就发现苏苏不见了。
刚刚苏苏应该跟着安德里亚一起过来的,然而这会儿她的影子都不见了。
“苏苏呢”马沙问。
安德里亚:“我刚刚和她一起过来找你诶,她哪儿去了”
白瑞德指着远处:“不是在那边吗”
马沙扭头向白瑞德指的方向看去,结果看见苏苏正站在一辆蒸汽坦克面前看新奇。
马沙咋舌:“那是坦克吗”
“不然还能是啥”安德里亚顿了顿,眉头紧皱,双手抱胸,“好奇怪啊,如果是针对邻国阿兹克,坦克应该用火车运到边境去啊。这大荒原上出现联邦的骑兵队和坦克,有点奇怪。”
白瑞德点头:“是很奇怪。这个城镇也不是什么要地,只是自然形成的集落。”
马沙:“也许联邦终于决心铲除德金了。”
白瑞德和安德里亚对视了一眼。
“联邦最近确实有要整肃西部建立秩序的倾向,但现阶段他们应该重点在加强铁路眼线的城镇。”
这时候小家伙终于看够了坦克,跑了回来,兴奋的对马沙说:“坦克看起来好像我的小鸭鸭”
三人闻言一起看向坦克。
“额,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像鸭子。”马沙嘟囔道。
这台蒸汽坦克,有个古怪的球形炮塔,加上粗短的炮管之后看着的确像鸭子脑袋,难怪小姑娘会这么说。
安德里亚:“小朋友的想象力确实挺强的。”
“你在拐弯抹角骂我是小朋友对不对”马沙说。
话音未落,一匹高大的白马停在众人面前。
马沙没认出骑马的人,但认出了挂在马鞍上的大枪。
刚刚就是这把枪一个点射,在一堆镜影术制造的幻象当中精准消灭了敌人的法师。
骑士身后跟着两个旗手,一个司号手和几名仪仗兵。
旗手一个打着三角旗,马沙按着自己的军事知识,猜测这个应该是骑兵团或者骑兵旅的旅旗。
而另一个旗手扛着的自然是联邦的国旗了。
这种程度的仪仗,打头的这个骑士至少是个上校。
可惜马沙并不认识这边联邦军服的军衔标志。
不过,行军打仗的过程中,有时间打理那浓密的八字胡的,应该都是高级军官。
骑士把手里的马鞭举到齐眉,行了个礼。
“缅因第六骑兵旅旅长,上校安德森为您效劳,美丽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