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感觉到自己浑身一轻站直了身子,夕阳光芒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一改几日来浑身冰冷、喘息困难的状态。
于是他猜到了云松做的一切,起身后便扑进中殿对着云松倒头便拜:
“多谢真人救命之恩”
他还要叩拜,云松伸手示意他安静,自己则飞快转过身去背对王有德站立不动。
这一刻他腰板笔直、面目肃然、眼神锐利。
渊渟岳峙
他不是在装逼,而是在不动声色的查看怀里多出来的东西。
跟随他穿越而来的得宝银钱还在,另外多出来一把银白色的银元和一枚黑色银元。
银白色银白两面都是雪白色。
一面照常有得宝银钱四个字,另一面有通用银票拾圆七个字。
黑色银元则是通体漆黑。
它正面上还是一圈云松不认识的字,反面则是辘轳首三个字和一幅缩略图。
图虽小但精致,上面是个身躯纤细修长像蛇一样能扭曲的人形,仔细看与刚才他灭掉的老鬼有八分相似。
随着他摸到得宝银钱,一些信息醍醐灌顶似的出现在他脑海中。
这些信息介绍了他得到的银钱。
得宝银钱是个法器,吸收鬼怪阴气后能炼化成各种东西封印到分裂出来的银元中。
如果东西与阳间有关,那就会封印成白色银元。
如果东西与阴间有关,那就会封印成黑色银元。
比如写着通用银票拾圆的白银元里封印了一张面额为十元的银票,只要云松往它上面吹一口气解封,它就能变成可以正常花销的钱。
而辘轳首黑银元则是封印了一种叫辘轳首的鬼怪,它有特殊能力,脖子和身躯可以延展收缩,并且速度快,来去如风。
然后只要云松在它上面点一滴自己的鲜血,那自己整个人就可以变成辘轳首这种鬼,并且拥有它的能力。
很厉害
更厉害的是这个过程可逆,如果云松不想做辘轳首了,他只要心念一动就可以从辘轳首再变回正常人。
得宝银钱的神奇让云松叹为观止,了解过这法宝的能力后,他好奇心立马起来了。
但现在王有德就在他身后,他没法试验这些银钱。
于是他想赶紧问问王有德来道观的目的好打发他离开。
结果他刚开口说了个你,肚子便咕噜咕噜响了起来。
本来他就饿了个半死,又跟辘轳首打了一通,他现在是饿死了个九成八。
这样话刚出口,他就变了口风:“你、你这里有没有吃的我师傅下山的时候把道观所有粮食都带走了”
不等他解释完,王有德赶忙将背着的包袱拉下来打开:“有、有,不过小真人见谅,在下为了路上方便,只带了一些面饼做干粮。”
他找出面饼要起身递给云松,结果一挺腰胯嘎巴一声,他捂着后腰也惨叫一声:“日他先人”
云松上去搀扶他,说道:“王施主你悠着点嘿,你身上怎么这么冷嗯,你应该是被鬼压得弯腰驼背有几天了,别直接站起来”
“弯腰驼背”王友德重复了一句,面露恍然之色,“我说这几天来,我站着坐着走着总感觉腰背死沉呢原来是被鬼压了”
云松接过面饼胡吃海塞几口,终于感觉自己的命被抢回来了,便含糊的问道:
“王施主,你这次来找小道的师傅就是为了解决压着你的鬼吗”
“哦,那倒不是。”王友德从袖子里掏出个紧密包裹的手帕。
“在下此次来四目观是帮人捐一笔香火钱,我一个老友得知道观年久失修于是托我送来一笔香火给道观修缮所用,这里有一条大黄鱼,还请小真人笑纳。”
他层层打开手帕,露出一根金条。
这玩意儿可就贵重了
这是很大一笔香火钱
云松赶紧客气的摆手:“福生无上天尊,王施主你、你这朋友太夸张了,这钱贫道不能收”
这一刻他相信王有德口中的“我朋友”是真的只是他一个朋友。
王友德这人长得挺奸商,但性情还挺真的。
他没跟云松客套,直接将金条塞进了功德箱中。
捐过钱后他又跪地给道君像磕头,口中念念有词,屁股撅得老高。
一看就是个很虔诚的信徒
这让云松老怀大慰:自己先前说道家是夕阳产业的话简直一派胡言,这明明是一个历史悠久但一直如日中天的好行业
收了人家的钱,得给人家办事。
云松懂规矩。
于是他一边吃饼一边把话题转回了刚才的辘轳首:
“那么王施主,你是怎么被鬼缠上的”
这个话题刺激到了王有德,他眼睛一瞪、精神一振,开始喋喋不休:
“小真人您和您师傅是知道在下的,在下受王大帅委托成为老镇镇长后,向来行得正坐得直,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脚正不怕鞋歪”
一番自夸说的口沫横飞,云松皱眉道:“王施主,咱能不能直入主题”
他不是没有耐心,而是他正在吃饭呢,这货唾沫星子乱飞。
有点膈应。
万一王有德胃里有幽门螺旋杆菌感染呢
王有德吞了口唾沫点头称是,然后谨慎的问道:“请碟仙,这一扶乩之术,小真人可是了解”
云松迟疑。
他以前肯定听说过请碟仙的事,这是华夏玄学中传统的占卜术。
正所谓阴阳不测谓之神,请碟仙能断阴阳、测吉凶,所以上古时期也有碟神卜的说法。
可他以前生活的世界是没有鬼的,所以他不敢断定自己知道的请碟仙与王有德所说的请碟仙是否一致。
见他迟疑,王有德便自顾自的说:“或许因为在下询问的事犯了禁忌,这鬼缠上了在下”
“你问了什么”云松配合的捧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