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两”
财路被人拿捏,冯大任咬着牙挤出这个数目。
朱以海不依不饶:“在你心中,孤的命只值五万两”
身旁刘朝助攻喝道:“你可知道,谋害亲王等同意图谋反,是要诛族的”
冯大任内心焦急,这这这,我怎么成谋反了
我大清早来上班工作,谁能想到你走这,还碰巧施工出现意外,差点砸到。
要不是为了这个项目的油水,老子犯得着大清早的来上班吗
冯大任并非蠢货,知道潞王府这帮人是在吓唬自己。
说开了,就算这事真闹大了,他也不会有生命危险,最多革职为民,可是赚钱的门路就没了
“最多八万两,臣真的没有了”
见这厮还在死撑着,朱以海逐渐失去了耐心,开门见山道:“六部中属你工部的油水最多,连户部的油水也无法与工部相提并论。”
“你一个工部侍郎,一个项目就是几万两油水,你说你没银子”
“孤来说个数,一口价十万两”
工部几个官员大惊,快哭出声:“您就是杀了我们,也拿不出这么多啊”
冯大任发狠了:“潞王殿下,你这是敲诈是勒索我要去御前状告你”
脾气火爆的工部郎中被逼急了,破口大骂:“你是皇族宗室,怎么会做此等下三滥的事太不要脸了吧”
要脸能赚到钱
再说,潞王朱常淓不要脸,关我鲁王朱以海什么事
“哎呀,侍郎是狗分不清啊”
朱以海笑了:“你们这几个玩意儿,死到临头还在嘴硬,就不能老老实实的配合孤吗”
说着,从酒桌旁抄起一条板凳。
“干什么你堂堂天潢贵胄,莫非要动私刑,报复我等”
几人大骇,不住后退,又被护卫摁了回来。
护卫王相自告奋勇:“殿下,让卑职来料理了他们,保叫他们筋骨寸断,不能自理”
“不必”
朱以海摆了摆手,紧接着一个板凳扣在自己脑门上。
自己干自己这么狠
不仅工部几个官员傻眼了,就连鲁王府的刘朝、王相等人,也是大惊失色。
脑袋昏昏沉沉,连翼善冠都被干歪了,朱以海揉了揉额头,冲众人摆摆手。
他对刘朝道:“你去宫里上报陛下,就说孤在长安街遇刺,没法陪他下棋了,请陛下派几个太医过来。”
瞥了眼冯大任,朱以海佯装大怒道:“把这几个刺杀孤的主谋统统送去刑部,到时候朝廷以谋逆罪处死他们,抄了他们的家,银子自然会有的”
“殿下且慢十万两,我等愿出,现在就回去拿银子”
冯大任几人哪里见过这种不要脸的人,明知道是个套,也得硬着头皮往里钻。
谁敢相信堂堂一个亲王,靠自残敲诈官员
这事传出去,谁敢相信哪
就算闹到御前朝会上,也没人相信啊,古往今来就没有这种离谱的事
更何况,这潞王还是皇帝的本家叔叔于公于私,这事闹起来自己工部几个人肯定会丢饭碗的。
冯大用等人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接下来的程序有有些麻烦了,怕这几个一去不回,朱以海先让他们写认罪状,签字画押,然后才放了他们去筹钱,说到时候直接送到潞王的山庄就行。
在场的工部四个官员,一个没跑掉,全都得出钱,凑足十五万两就行,至于比例,那是他们之间的事
明末的官员,没几个洁身自好的,特别是在工部当差的,一脚踹下去,全是家财万贯的主
“这钱赚的真不容易”
头角峥嵘的朱老六发出感叹,额头隐隐作痛。
陈贞儿取来水和毛巾,小心伺候着。
冯大用府上,书房内。
“他这叫挟亲王之名,行敲诈之实,伸手就想挖我等十万两银子去,也忒歹毒了”
“这潞王打的好算盘,竟然算计到我等头上了也有脸自称贤王”
那名脾气不好的工部郎中冷笑道:“咱们现在就上奏朝廷,弹劾他朱常淓,看他还怎么跳”
“不可”
冯大任急道:“万万不能上奏,先不说朝廷会不会处罚他,牌楼意外是我等工部失责,必然会受到牵连,再者咱们名声也不好,只怕事发后更多的人会趁机落井下石。”
“届时被踢出了工部,咱们还怎么捞油水修缮紫禁城的肥差可就被别人顺走了”
众人一愣,随即大悟,不觉敬佩地道:“还是冯大人思虑周全,咱们绝不能因为十万两的小损失,而痛失了大买卖”
所谓的大买卖,就是修缮紫禁城的工程,随随便便弄个几十万两的油水。
冯大任松了口气,沉声道:“那赶紧准备银两吧,这十万两咱们四人一起凑凑,我出五千两。”�
“”
余者几人沉默了,互视一眼,脸色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