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玖将大鹅死死摁在身下,气喘吁吁地道:“师父,刀刀师父”
杜清檀没眼看,转身走了。
独孤不求递过刀去,冷笑:“你师父怀着身孕呢,你让她给你递刀你怎么不叫她帮你下刀呢”
鱼玖手忙脚乱、心乱如麻,并没有心情和他争吵,接过刀去,看着那鹅不知该怎么下手才好。
他的仆从在那大喊:“九郎,抹脖子啊抹脖子”
他崩溃大喊:“抹什么脖子我不敢放它的头出来,它出来就叼我”
杜清檀慢吞吞地洗手,更衣,用帕子将头发包了,换上围裙,准备下厨。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院子里一阵惊叫。
她要出去看,却被独孤不求快步进来拦住了:“别去,什么富贵人家的小公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宰鹅都不会,弄得到处是血。”
然后就听见鱼玖的哭声响了起来:“啊啊怎么办,我丢丑了,师父不要我了”
杜清檀一问,才知道这人闭着眼睛乱砍,鹅没死,弄得到处是血,还是独孤不求不忍心那鹅受罪,帮着补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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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叹了口气,没出去看那乱局,进厨房做饭去了。
怀孕的人嘴馋,她昨天夜里突然想吃卤猪蹄,是以白日红叶收拾好了猪蹄,就在灶上卤着,浓香扑鼻。
另外要做个小熊饼,再做一个芝麻油拌萝卜缨子,还要做个酸菜鱼,炒个宫保鸡丁,蒸个粉蒸肉。
红叶进来帮忙,叹息:“鱼小郎君没脸继续待下去,丢下鹅就跑了。”
独孤不求拎着个包袱走进来,接过刀熟练地切起了菜:“你之前让我找的刺猬皮,送来了,你看看品质如何。”
杜清檀打开包袱皮,但见里头装着四五张刺猬皮,便把杂活丢给他们去做,自去一旁打开柜子,先取糯米泡上,再取出露蜂房、苦参、刺猬皮煎水备用。
等到药水煎好,再将糯米沥干,交给红叶去蒸糯米饭,她自己则去主厨。
独孤不求怕她累着,扬着大勺子不耐烦地道:“哎呀,我来好了,你放佐料,在一旁指着我就好。”
杜清檀失笑:“我答应过要亲自做饭给白博士饯行的,说话不算数不好。你若闲不住,去和罗叶一块儿把院子和鹅收拾干净。”
独孤不求没办法,只好按照她说的办。
鱼玖把院子里搞得一团糟,他和罗叶二人很是费了些力气才收拾好。
把大鹅下锅炖上,杜清檀的菜也做好了,将吊篮分装之后,隔着院墙送过去,白博士感激地道:“多谢杜司药。”
杜清檀道:“我这边在试着做一个能治大疯病的食方,今日才找齐所需药材,等到做成少说也要二三十天,到时给你送去,你且试试有用无用。”
白博士隔墙听着,道:“我会好生记录病案,再及时反馈给你。”
这边刚安排妥当,院门又被敲响。
鱼玖新换了一身袍子,站在门口,一只袖子遮着脸,一只手把个身材高大健美的婢女推进来。
“师父,徒儿无能,把家里给弄脏了,让春梅过来收拾干净。她是我们家中第一得用之人,手脚利落有力气,包括骑马都会。”
那婢女恭敬地给杜清檀行礼问安,小麦色的肌肤上撒着几颗小小的雀斑,很是可爱。
加之高大健美的身材,让杜清檀想起了采蓝,由衷亲切。
独孤不求看到杜清檀的表情,立刻动了心思,他们一直寻找得力的婢女而不得,今天这个看起来就很不错。
如果鱼玖愿意把人让给他们就好了,独孤不求正准备直接开口要人,杜清檀已然出手。
她沉着脸看向鱼玖,声音冷淡:“你带回去吧。”
鱼玖诧异地放下遮挡脸面的袖子:“师父为何拒绝弟子的好意即便不愿收下弟子,那也可以把弟子当普通客人看嘛。这饭熟菜香的,不得留客吃饭”
杜清檀瞅一眼乖巧的婢女,说道:“唉,不是我无礼,而是你把她说得这么能干,让我很是心动。万一她真这么能干,你再带走,我”
独孤不求厚颜无耻地道:“你年轻,没尝过得到又失去的滋味。”
鱼玖眨眨眼睛,恍然大悟,豪爽地道:“有事,弟子服其劳。若是她得用,就让她留下来替弟子伺奉师父呀”
说着,催促春梅入内干活。
春梅快步走入院中一看,早就收拾干净了,却也不多问,自动跟上红叶,洗手摆饭,伶俐又利落。jujiáy
杜清檀看得满意,看鱼玖也顺眼许多,大发慈悲降低门槛:“倒也不一定非得会杀猪宰鹅,但你得练刀工,什么时候能够切出让我满意的肉丝,便收你为徒。”
鱼玖喜不自禁,偷瞟独孤不求,但见被贿赂了的师公在一旁埋头吃饭、假装不管事,就赶紧地凑过去讨好起来。
吃过晚饭,鱼玖果然把春梅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