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夏忠被带进了书房,他躬身行礼道:“老奴参见梁王殿下”
“这么晚来,夏总管有什么事吗”武三思喝了口茶,不慌不满问道。
“我是奉两位张将军之命而来,转达他们对殿下的问候,两位将军愿意支持梁王殿下为太子。”
这个消息着实让武三思吃了一惊,就在半个时辰前,他为了逼张氏兄弟答应自己的条件,还派人去刺杀李臻,却没有想到张氏兄弟居然立刻答应了,这两者之间肯定没有什么关系。
这时,曹文附耳对武三思道:“刚刚拿下相位,又急着结盟,太急切了,这里面必然有蹊跷之事。”
武三思点点头,他也是这样认为,他想了想,立刻吩咐左右道:“取一千两黄金来”
不多时,几名侍卫端着两盘黄金走进书房,黄澄澄的金子在灯光下熠熠闪光,发出诱人的光芒。
武三思对夏忠笑道:“这些黄金百两一锭,一共有十锭,如果夏总管告诉我,今晚宫中发生了什么事,这一千两黄金就归夏总管了。”
夏忠咽了口唾沫,黄金的诱惑太大了,尽管张氏兄弟再三叮嘱他,不准说出去,他但还是挡不住黄金的诱惑,他上前一步低声道:“老奴听知情宫女说,今晚圣上和张氏兄弟过于兴奋,晕厥过去了,醒来后千依百顺,张氏兄弟提什么要求,她就答应什么,张神望为相就是这样出来了。”
武三思和曹文对望一样,眼中都有惊骇之色,堂堂的天子如果到了这种程度,那江山社稷岂不是改姓张了吗
曹文眼珠一转,连忙问道:“今晚张氏兄弟是不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手段”
夏忠叹了口气,“老奴也不能乱说,但确实有点奇怪,圣上和两位张将军夜夜欢娱,也不会如此失态,老奴只是听说张将军和一名胡僧交往密切,具体发生了什么事,老奴真的一无所知。”
“好吧这些黄金就赏给你了。”
夏忠千恩万谢下去了,武三思见曹文若有所思,便楸道:“你发现什么了吗”
曹文点点头,“小婿只觉得有点奇怪,如果圣上真的对二张千依百顺了,那二张何必对岳父大人让步,他们完全可以待价而沽。”
一句话提醒了武三思,对啊是这个道理,那又怎么会发生不合常理之事,他不解地望着曹文。
曹文目光闪烁,缓缓道:“小婿有点怀疑,二张一定隐瞒了什么更重要之事,或许是他们知道圣上命已不久。”
武三思的眼睛蓦地睁大,呆住了
次日一早,武则天以感恙为由,取消了朝会,但宫中很快又有敕令发出,封太原府尹张神望为门下侍中,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跻身相位,狄仁杰去世后,争夺了大半个月的第七相位终于水落石出,张氏兄弟胜出。
这是文武百官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朝廷清流派成为少数,张、武两大权贵势力占据了政事堂的上风,再加上控鹤府本身已经控制了一部分权力,这就意味着朝廷彻底沦陷。
朝野内外俨如炸开锅一般,群情激愤,近百名重臣跑到贞观殿外长跪不起,要求圣上改变敕令,取消张神望为相的决定。
“陛下,张神望资历不足,能力低下,民怨沸腾,他若为相,是大唐的不幸,将毁了陛下的一世清名,请陛下三思”
“陛下三思”
百名重臣一齐呐喊,声音震天动地,张柬之的额头甚至磕出了血,情绪激动万分。
明堂上,上官婉儿站在窗前冷冷地望着台阶前请愿的百官,她目光中充满了轻蔑,现在才知道后悔,才知道问题严重,那之前干什么去了,给了张氏兄弟太多的机会。
现在圣上敕令已下,怎么可能再收回成命,张氏兄弟又怎么可能把胜利果实拱手想让
上官婉儿摇了摇头,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目光怔怔地望着地上,心中也同样忧愁难解,眼看二张对圣上的控制越来越深,权势也来越大,甚至已经侵犯到了她的利益,很多重要的军国政务她已经看不到了,被二张截下。
吏部提出的地方官任命也被二张完全篡改,也不到自己这里,圣上直接朱批同意,这说明,连圣上都默许了他们对自己的权力侵犯。
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发生大事了。
这时,侍女在门外禀报,“启禀舍人,李大将军求见”
上官婉儿也没有想到李臻会在这个时候来找她,连忙拉回思路,整理一下头发道:“请他进来。”
片刻,李臻快步走了进来,躬身施礼,“参见上官舍人”
“不用客气,请坐”